以文字与文人的心境为题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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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里乾坤大,四季日月长。自古以来,文人便对文字有一种隽永般的深情。

以文字与文人的心境为题的散文

说起文人就不得不说文字。其实,文字是一种信仰,一种寄托精神的信仰。无文则难立学,无字则难刻文。因为文字,人们记得了文人;因为文人,人们通晓了传承。而文字也是最平凡的,平凡到只需入过几天学堂,便能一笔一划临摹下来,平凡到三词两句便能随了心情书写四季的悲喜与更迭。

文字让文人留名,文人令文字放辉。即使文人陨了身躯,其精神依然会永生在文字里。古往今来,从以欧阳修为首,王安石、曾巩、三苏为继而兴起的宋代古文化变革再到上世纪以陈独秀、胡适、鲁迅为核心的白话文运动,文学史的转盘每一次开拓、推动,都见证了先驱者们对文字的热爱与无私的奉献。

文字,与文人的心境和生活习性相辅相成。古人栖居于山野,灯下立书;今人被动于功利,忙于世俗。不同的天空下,自然便造就了不同的文化,而文字则是无过的。我见过老学者,在浩瀚的古籍中忘我流连,也见过青春少女,在言情剧本中遐想沉沦。每个社会体制下,文字都有其独特的风韵,若说文字是源远流长的传承,而文风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。

儿时,诵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是渴求知识者面对文辞海洋的呀呀学语;长大了,从《诗经》《春秋》、《楚辞》《汉赋》,到《唐诗》《宋词》、《元曲》《明清书》,更是每一个做学问者必备修习的典籍。而今,文字已随我走过了一个个年岁,陪我春去秋来、游历四方。我不是岁月的舞者,更不是吟游天涯的诗人,独爱与文字相伴,走一程,便写一程。

文字里不乏金戈铁马。从《奇门遁甲》的帝王之术,《六韬》《三略》《墨守》《孙子》的战争观、军队建设、战略战术的权谋思想,到《八阵总述》《百战奇略》的布阵行军、包罗万象及《鬼谷兵法》的纵横捭阖、潜谋技巧,到《阃外春秋》的阴阳五行、自然之道。再至《武经总要》的攻守兼备、贯古通今,无不体现了兵家在文字里辅政辟国、窥探大自然生命奥义的`象征。

文字里也有雪月风花。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这首美妙的《蒹葭》大概是古今以来最推崇的情诗了。那种读来声止而余音绕耳,文止而余情不散的幽幽情思,在多少文人的心里荡漾,又在多少墨客的梦里向往。一种相思,如影在目,伸手触之,又云雾般遥不可及。一句“宛在水中央”犹如断弦之音,情绵而悠长。那位飘渺在水之湄的伊人,又痴迷了多少人的梦境,令人随之情系,不禁憧憬、痴叹、诉怨以长哭……

“参差荇菜,左右采之。窈窕淑女,琴瑟友之。”更是文人墨客心灵最深的情感追寻。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……”可还记得《洛神赋》的浪漫。历史的文风中,琴棋书画,诗酒花茶,各类名篇巨著在文字里放逐。

文字也可昼游南国北巷,夜宿秦淮采风,闲有雅客调墨,闷有才女题词。唐有诗仙太白,天子呼来不上船;宋有千古第一才女李易安,花自飘零水自流;元有马致远,古道西风瘦马;清有纳兰,立尽残阳忆平生。作别了唐风宋雨,远去了六朝金粉,自古多少才子佳人,望景生思,寄情文字。那一抹亘古的遥思,倚门掩卷、令人叹息。

也说文字里的三纲五常。墨为字纲,字为文纲,文为书纲,此乃三纲。五常者,即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。见生灵不食为仁,遇寒士不弃为义,方正待人为礼,不受岁月相摧为智,笔落字成为信。墨停字不书,字停墨不流,手起笔落,字在其中。

文人与文字的关系就像情人。没有哪个文人是不珍惜文字的,大凡文人的心里对文字的情感皆充满了热爱、敬畏与痴迷。受外界干扰、诱惑,被铜臭渲染逐利者称不上文人;趋于物质和功利的做文者,更写不出真情实感的作品。北宋大儒张横渠曾言:当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有此心胸与宏愿者,方敢称文人!

大多数文人皆喜欢独处。说他们清高自傲也好,孤独寂寞也罢,一片冰心在玉壶。至少文人的心是敏感脆弱的,是寂静纤美的,也是凉的。文字无时无刻不在检验着文人的修养与德操,在提笔书写那一刻,你的艺术水平与质量便在它韵脚里得以验证,你的思想与内涵便在它双眼下洞穿无异。

文字即不献媚达官贵人,也不嘲讽寒门学子。声名显赫也好,位卑职微也罢,它的态度皆一视同仁。对文人而言,文字更像是个穿行于煦风柳堤间的鸟儿在编织着一个柔情的梦。你胸藏万象,则落笔惊风;你腹内草莽,则字不成章。文字里,可风急雨骤,也可云卷云舒。一笔踏春去,一墨御秋回。文字上,秋来秋往;文字上,地久天长……

文人的字字珠玑,妙笔生花,离不开精骛八极,心游万仞的境界;文人的思如泉涌,一气呵成,离不开寂然凝虑,思接千载的灵动。冰清玉洁、坚持操守,是文人内心的写照。光明磊落、表里澄澈,是作为一个文人该恪守的品格。文人的心只有虚极静笃,文人的字才能敛去浮华,归于笃实,复本归真。